拉萨市北郊纳金路的民居中,有一座单门独院的宅子。砖石结构的3层楼房精致考究,绿茵茵的草地增添了住宅的雅致。1994年,夏廓·益西班旦老人与老伴从瑞士回国定居后,修造了这座私宅颐养天年。
16日,记者登门造访益西班旦。老人运动服装扮,身体健朗,声音洪亮,很难想象已年近7旬。2001年,老人的老伴去世后,一人生活在这里。“我身体很好,可以自己照顾自己。”他说。
宽敞的客厅,挂着他老伴年轻时的画像,还有益西班旦十八九岁时在哲蚌寺出家时的画像。画像上的益西班旦,年轻英俊。1959年,刚刚20岁的益西班旦,在那场众所周知的事件中,跟随达赖集团流亡印度,这幅画像,伴随着益西班旦远离故土的漫漫岁月。
“印度本身人多,求生不易。1967年,我移居瑞士。因为不懂语言,只能去造纸厂做工,以及看护孤寡老人和病人。在那里,我认识了我的妻子,1970年结婚。她也是位藏族姑娘。”热爱生活、生性乐观的益西班旦,轻淡地叙说着自己的过去。
但是,思乡之情无时不煎熬着他。1984年,我国改革开放不久,益西班旦就从瑞士辗转回到了拉萨一看究竟。
“拉萨有了很大变化,各方面都有很大进步,国家的宗教政策得到落实,藏族同胞有宗教信仰自由,人权有了保障。”
1994年,益西班旦携妻子从阿尔卑斯山下回到拉萨定居,叶落归根。此时,他离开祖国已整整35年。
“这十几年,西藏百姓生活一天比一天好。我在拉萨日子过得很好,很自由,很幸福。”益西班旦说。
“我每天用四五个小时转经、念经。每天外出转经都可以遇到很多民众,他们真的享有充分的信教自由,跟过去一样。”
他也看到了某些变化。回国定居后,他常去当年出家的哲蚌寺。哲蚌寺历史上最多时僧侣达7700人之众,如今住寺僧侣数远不及过去。“这个变化,其实是进步;如果大家都念经,就无法搞生产了,社会还怎么发展呢?”
说到发展,老人用“天翻地覆”形容拉萨这10多年来的变化和进步。其中,青藏铁路的通车,更让老人激动和感念。好几次,他流连于堂皇气派的拉萨火车站,表示一定要坐火车到处走走看看。
“修路就是为了发展,青藏铁路给西藏旅游、经济发展带来的机遇看得见、摸得着,好处不言而喻。在修路中,环境保护做得特别好,我非常满意。”
长期在国外生活的益西班旦特别关心环境保护,也关心文化传承。谈及发达的现代交通、社会的变迁是否冲击雪域高原的传统文化,他慨然表示:“这跟藏文化保护根本就没有冲突!上个世纪,人们骑毛驴上路,到21世纪,还有人骑毛驴吗?整个世界都在变化,没有人走回头路了。我希望西藏更加发达。”
益西班旦认为,作为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瑰宝,西藏民族文化内涵十分丰富,当然要继续保护和发扬。近年来,他作为自治区、拉萨市政协委员,多次提交保护、弘扬西藏民族文化的提案,得到了有关部门重视,很有效果。现在,藏文版的报刊书籍等越来越丰富,藏语教学在西藏学校普遍展开,他感到欣慰。
“这不是我个人的见识,现在已形成社会的广泛共识。”益西班旦说。
翻译告诉记者,这几天,益西班旦老人心情特别好,7月17日,他远在瑞士的两个女儿将携全家回拉萨探亲。这些年,益西班旦老人每两年去一趟瑞士看望女儿,女儿隔年回拉萨探望父亲。
“她们在拉萨习惯吗?”
“没什么不习惯,这里本来就是她们的家。”益西班旦笑答。